而一看到公子阴郁的面孔,又不得不顺从:
“奴婢遵命。”
陆伯韬坐在床边,抬手抚过陶芙的眉眼,眼中满是遗憾与不解。
明知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婢妾,可这些日子的相处,她的无比契合与忍耐,让他有一种错觉,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很久很久。
她熟知自己的每一个喜好,每一个习惯,连画画的手法都与他如出一辙,好像她是为他而生。
因此即便怀疑她是母亲派来监视他的,他都忍不下心对付她。
当她亲口提出搬出去住,不可否认他有意外的惊喜,也有隐隐的恼怒。
惊喜的是她不是来监视他的,恼怒的是她不屑伺候他。
然而他有太多事要做,太多的顾虑,他不能在自己羽翼未丰时,为了一个女人处置自己的两个妹妹,父亲也不会允许他这样做。
当然,这笔账他会记在心里。
陆伯韬握起纤细无力的手指,用力紧了紧,坐了片刻,抬脚去了书房。
不知是老天的怜悯,还是关心她的人的祈祷,在陶芙昏迷的第三日,她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赏花宴的次日,陆伯韬向母亲禀告了两位妹妹的恶行,陆齐忠大怒,罚她们二人闭门思过半个月。
相比在阎王殿前徘徊的陶芙来说,这个惩罚属实讽刺。
然而这个结果,陆明风庆幸,陆明雪不知悔改,反怪父亲小题大做。
月姨娘听说此事,拿上了所有用得上的药来探望,只匆匆几眼,便十分不忍地退了出来,反复叮嘱凤仙:
“仔细照顾。”
凤仙日夜不离地照看,正趴在床边打盹,一丝晶亮的口水沿着嘴角浸入衣袖的纹理中。
陶芙虽然昏迷,但意识间或清醒,知道凤仙一直在照顾她,看着她明显憔悴的面容,不忍心扰醒,于是尝试动了动身子,只觉浑身被车轮碾过一般,从里到外的疼,她咬了咬牙,抬起半个身子。
陆伯韬进来看到这一幕,一脸乍喜,几个大步走到面前伸脚踢了踢凤仙。
凤仙一个激灵醒来,惊地连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