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议下落在了这张象征着冯家承诺的帛书之上。

这，便是那张帛书上所承载的、被陈狗刻意遗忘在乱世烽烟与山寨血仇之后的沉重过往。

原来，陈老狼临终前那声长长的、含义不明的叹息，那句“照顾好她们”，不仅仅是指冯柳母女，更是指这个被带回山寨、也本该是他明媒正娶妻子的冯柳！

“高攀的婚事……”陈清扬无意识地低喃出声，声音干涩沙哑。

他终于明白了，为何父亲当年对此事既欣慰又带着一丝隐忧。冯家，那是真正的钟鸣鼎食之家，权势煊赫。而陈老狼不过是一名都尉，如何比得上这巍然耸立的冯家。

至于这段记忆为什么来得如此之晚，是因为陈狗的怯弱吗？觉得自己已经配不上人家了？

陈清扬无法得知，但巨大的落差对木讷的少年肯定是难以接受的。

门当户对，是这个时代的共识，无人能够逃离！

陈清扬迟滞的反应让冯柳笑得很勉强，她紧紧攥着那张承载了所有少女情思和家族承诺的帛书，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少年的迷茫和少女的无措。

冯柳不知道陈清扬此刻想的是什么。

是想起咸阳的旧时光？是想起那个总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还是……想起了那场几乎让他父亲断送官途的巨变，亦或是......亦或是阿姊？

想到赵玄，冯柳心中有着莫名的惶恐，那种来自女性的第六感让她后怕不已。

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或许这张帛书就是自己最后的底牌。她大着胆子，“……阿狗”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便是父亲与陈伯父，为你我定下的丹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