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瞬，他又想起表哥雷霆手段铲除世家的场景。是啊，连根深蒂固的世家都能被一举荡平，谋取一个刺史之位，对表哥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我明白了。”他伸手紧紧攥住罪证，“今夜就启程！”

说罢，他深深一揖，转身大步离去。

夜色中，柴令武翻身上马，扬起马鞭。马蹄声打破夜的寂静，朝着长安的方向疾驰而去。

暴雨像发了疯似的砸在黔州刺史府的屋檐上。

黔江周家二公子周明远连滚带爬地冲进大堂，膝盖重重磕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他一把抱住何典的腿，嚎啕大哭起来：“何伯父！您可要救救我啊！李承乾那个恶魔把黔江的世家全杀光了！我周家上上下下八十多口人，就剩我一个逃出来了。”

何典气得脸色发紫，一把甩开周明远，差点把他甩了个跟头：“胡说八道！一个小小的县令，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是真的！千真万确！”周明远扯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肩膀上还在渗血的伤口，“我翻墙逃命的时候，被他们的人射了一箭！我眼睁睁看着我爹被铁链捆着拖走，王家老太太当场撞死在柱子上，秦家满门的血把河水都染红了！”说到这儿，他又开始放声大哭，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就在这时，管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衣服都被雨水浇透了：“大人！州府十二家世家的家主全都来了，正在前院闹着要见您！”

“让他们进来！”何典甩下这句话，大步往正厅走去，压根没看趴在地上的周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