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部走，步子又快又急。

吕守根在后面追得首喘气。

营部里，孙兆祥正翘着二郎腿擦枪。

见吕书林进来，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要给他们作保？”孙兆祥吹了吹枪管，“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吕书林陪着笑，“孙营长，那领头的王德顺是我家伙计。年前乱起来走散了，如今回来，总不能不让人进门不是？”

“少来这套。”

孙兆祥把枪往桌上一拍，“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

吕书林不慌不忙地从内兜掏出个沉甸甸的布包，往桌上一放，“哗啦”一声响。

孙兆祥斜眼一瞥，眼睛顿时亮了，白花花的现大洋，少说也得有三百块，够他几年的饷钱了。

“开城门。”孙兆祥一把抓过布包，朝外头吼了一嗓子，“都他妈聋了？放行。”

城门外，王德顺搓着手来回踱步，眼瞅着日头西沉，他正准备招呼弟兄们调转马头回千黯窟。

这时，城楼上传来一声吆喝：“下边的商队听着，孙营长开恩，准你们入关，家伙什都交出来，货要检查。”

“哎哟，多谢老总。”

王德顺忙不迭作揖，冻得发青的脸上总算有了点血色。

几个大兵吭哧吭哧地摇着绞盘，生锈的铁链嘎吱作响，包着铁皮的城门缓缓打开。

两排扛着汉阳造的士兵立在两侧，孙兆祥叼着烟卷站在城门洞里，斜眼瞅着他们。

王德顺领着商队鱼贯而入，护卫们的盒子炮被收了个精光。

驮马进了瓮城，大兵们挨个翻检货袋，连马鞍底下都摸了个遍。

“孙营长，您多担待。”

王德顺点头哈腰地递上烟卷。

孙兆祥眯着眼打量他，“吕少爷说你是他家伙计？”

“这个……是……是。”

王德顺脑门冒汗，支支吾吾地应着。

“要不是吕少爷的面子，你们今儿个就在城外喝西北风吧。”

孙兆祥冲不远处的吕书林咧嘴一笑，转身晃悠着走了。

见孙兆祥走远，吕书林整了整貂皮领子走过来，“王掌柜，赏脸到寒舍喝杯热茶？”

“使不得使不得。”王德顺连连摆手，“我们住客栈就成，改日再登门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