械由营中统一掌管，私藏刀箭者，斩立决。”

“第三条，行军途中，凡掉队者，视为逃兵，当场格杀，家眷连坐。”

“第四条，与倭寇接战，后退者，斩；畏缩不前者，斩；”

...

绿营营制，分为标、协、营、三级。

营为根本，人数不定，多则上千，少则数十。

主将直属亲兵为标，一标辖二至五营，驻县中居中调度，以备机动；

副将所领为协，专司协守要地，下辖营数依地势轻重而定。

营伍由参将、游击、都司、守备分领。

东乡守备，便是魏成。

总兵以下，武官等级是副将、参将、游击、都司、守备、千总、把总。

参将，正三品，统兵约五百人。

游击，从三品，统兵约六百，与参将职守相近。

都司，正四品，统三百或四百人。

守备，正五品，主营务粮饷，亦领三百到四百人。

千总，正六品，领兵百余人；

把总，正七品，领数十到百余人。

...

魏成刚念完营制，高台上的木板忽然吱呀响了一声。

人群下意识地抬头，就见一个身着铁甲的鞑子兵走上台来。

那人比魏成矮了半个头，腰间的腰刀比寻常兵丁的长半尺，刀鞘上镶着铜饰，一看便知身份不一般。

魏成脸上的冷硬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竟露出几分谄媚的笑，快步迎上去，微微躬身：

“巴图都司，您怎么来了？”

巴图嗯了一声，没看魏成，目光像鹰隼似的扫过台下，

“看看这些新丁，能不能顶用。”

魏成立刻点头哈腰：

“都司放心，属下定当严加操练，争取早日从倭寇手中收回靖边墩，绝不敢误了大事。”

刘玄在台下看得清楚，魏成刚才对众人宣示权威时，腰杆挺得笔直。

可在这鞑子都司面前，脊梁骨像是被抽去了一截，连说话的声调都低了三分。

结合着这绿营军制，刘玄明白了。

都司和守备，两者之间，隔着的可不止是品级。

都司拥有军事决策权，可直接下令调动部队、制定作战计划，对士兵有生杀予夺的权力。

而守备的权力限于事务执行权，分配粮饷、安排守岗等，若有重大决策需请示都司。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后金朝廷敢让汉人从军。

这一个小小的东乡守备，二百人的军伍，都有鞑子节制。

更别提那些职级更高的将领，他们帐下必有鞑子监军，行军布阵恐怕要先画押报备，调兵文书得经鞑子手批复，连斩个逃兵都得监军点头。

这套规矩确是精明。

既给了汉人爬梯子的机会，凭着军功能升任，让人看得见奔头。

又用鞑子监军攥紧了刀把子，任你军功再高、职级再升，也跳不出掌心。

如此一来，既吊着汉人争功的心思，让他们肯卖命、敢搏杀。

又死死掐着兵权的命脉，任你是魏成这样的守备，还是底下憋着劲想往上爬的兵丁，终究翻不了天。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既然不怕汉人凭着军功往上爬，反倒乐得看我们为了那点前程拼命，那就好办了。

弄清楚了绿林营的军制，刘玄心中已有了主意。

那魏成，方才说，争取早日收回靖边墩。

既如此，那便用倭寇的人头，敲开这绿营的门。

他瞥了眼台上还在唾沫横飞的魏成，又看向巴图都司即将离去的背影，忽然往前挤了半步。

“都司大人留步！”

声音不高，却穿透了人群的嘈杂。巴图都司脚步一顿，回头时，正撞上刘玄的目光。

魏成吓得魂飞魄散，厉声喝骂：“放肆！一个新丁也敢惊扰都司？找死！”

刘玄却置若罔闻，只是直视着巴图：

“都司大人若想要从倭寇手里夺回靖边墩，我这里，有份大礼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