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玄看着巴图的样子,眼中闪过一抹狡黠。·3!0-1^b+o′o+k`..c!o-m*
又猜对了。
巴图这副模样,分明是被说中了痛处。
这后金朝廷,怎么可能让军中大将去领绿营。
必然都是些军中里的闲散余丁,或是犯了错被降职的末等军官,在旗营里混不出头,才被扔来管绿营。
这样的人,最看重的便是手里这点兵权。
二百绿营兵虽弱,却是他立足之本,是向上面证明自己有用的唯一筹码。
刘玄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恭谨:
“绿营初建,弟兄们皆是农夫出身,若要成军,需得慢慢来。倭寇占着靖边墩,看似是祸患,实则……”
他故意顿了顿,见巴图眼神微动,才继续道:
“实则是机会,只要倭寇一日不除,剿倭的名义就一日管用,便能名正言顺地向县里要粮、要枪、要甲胄。”
“等弟兄们练出筋骨,手里有了趁手的家伙,再回头收拾倭寇,便是举手之劳。”
“到那时,军功是大人的,这支绿营也成了大人手里的硬家伙,谁还敢小觑?”
这番话像温水煮茶,慢慢熨帖了巴图的心。¨7~8*x,s\w?.+c,o*m,
他紧锁的眉头渐渐松开,眼里的犹豫被一丝热切取代。
是啊,只要兵还在,粮草军械能到手,何必急着一时?
而刘玄垂着眼,指节在袖中捏得发白。
自己的话实在可恨!
他清楚得很,倭寇只剩下不到十人,他单枪匹马就能踏平靖边墩。
可平了又如何?
就凭他们这二百个新兵,守得住吗?
从古至今,这片土地上的人,都是死都不怕,就怕不安逸。
就算是被鞑子奴役,宁愿成为鞑子口中的汉奴,只要能有口吃的,能卑躬屈膝的活下去,就不会反抗。
哪怕倭寇杀到眼前,还会有人侥幸,会去别的村吧,不会来我们这。
所以永安村三十个青壮,只有一半拿起了农具反抗,一半躲进了地窖里。
所以在刘玄上一世的历史里,鞑子兵完成了对汉人的统治。
接着列强来攻,割地赔款,丧权辱国,长达三百年的屈辱史!
都想着安逸,都怕眼前的疼。
可安逸是会上瘾的。-0¨0_s?h¨u?./n?e~t.
前脚把靖边墩收回来,后脚这些兵就会在墩内过上日子。
新兵懒得练,巴图懒得拼,权贵们更懒得管。
等倭寇真带着大队人马来了,这些绿营兵,会死无葬身之地。
只要故意留着那十个倭寇不除,倭寇在,就像根刺扎在所有人的肉里。
东乡无险可守,倭寇可长驱直入,就算是鞑子权贵,也随时会成为被劫掠的对象。
只有这样,那些权贵才舍得割肉,才会有源源不断的物资军械。
巴图才得逼着新兵练,权贵就得捏着鼻子给粮给刀枪。
可这样一来,东乡的百姓也会跟着遭罪。
刘玄知道,这是在草菅人命。
这是在害命,也是在救命,所以这命债他愿意背!
这时,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巴图直起了身子,望向帐门。
“大人!我们回来了!”
帐帘被猛地掀开,就见那两个亲兵带着廖元进了帐,其中一人手里还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大人!”为首的亲兵单膝跪地,将首级往地上一掼。
“永安村土墙下果然堆着倭寇尸首,足足十具!还有打刀、长矛、甲胄等军械,分毫不差!”
“这首级,便是那骑将的。”
巴图的目光扫过那颗首级,眼前一亮。
“好!好!”
他猛地转身,看向刘玄,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狂喜,
“你果然没骗我!十颗首级,里面还有一个骑将!”
刘玄脸上依旧平静,只道:“都是托大人的福,小人不敢居功。”
“嘿,你倒会说话!”巴图大笑两声,又看向那亲兵,“除了尸首军械,还有别的发现吗?”
亲兵忙道:“回大人,那土墙豁口藏的军械不少,竟还有两匹矮脚马,想来是那骑将的坐骑,属下已让人牵回营中了!”
“马?”巴图眼睛更亮了。
他大步走到帐门口,果然见帐外拴着两匹棕黑色的矮马,虽不算神骏,却也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