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眉头一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你小子刚立了这么大的功,有什么罪可请?”
刘玄垂首道:“夜战之时,有五个倭寇趁乱溜走,弟兄们追了半里地,终究没能追上。¨k`e/n`k′a*n*s+h·u′.¢c¢o^m/”
巴图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语气沉了几分:
“跑了五个?”
“他娘的!要是让着几个倭寇溜进县里,惊动了上头”
巴图心里清楚,县里那几家旗人宗室,哪个地位不尊贵?真让这几个倭寇闯进去伤了人,是劫了他们的家宅,别说他这绿营的都司,就是总兵来了也得脱层皮。
话到嘴边巴图又猛地顿住。
转念一想,收复靖边墩的功劳摆在这儿,有这桩功劳打底,别说跑了五个,就是十个,只要后续处置得当,也能压下去。
只是这漏网之鱼,定会让上头催着清剿,总兵也得来几趟检阅兵士。
这般一来,新补的兵卒可就得下死力气操练了,每日卯时便得起来操演,哪一样都不能含糊,不然真到时候露了怯,反倒要被揪着错处。
可这也是个由头。倭寇一日不除,老子便一日能向营里要军械、要粮草,把贼情往大了说,拨下来的东西,总能多截些留着自用。
想到此处,巴图语气缓和了些,
“罢了!”
“你不过只带十人,能斩二十馀级,还把靖边墩给老子拿回来,已是奇功,跑了几个也难免。小税宅 庚薪罪快”
他上前一把拽起刘玄,力道不小:
“跑五个倭寇算什么?便是跑十个,也抵不过你这桩大功的万分之一。”
魏成在旁听得心惊,刚想插话提醒,被巴图狠狠瞪了一眼,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刘玄顺势应道:“谢都司体恤。”
“别愣着了。”巴图拽着他就往军械库走,脚步都带了风。“快让老子瞧瞧你保住的这些家当”
廖元闻言,在前头引路,木门被推开,一股子铁锈混着桐油的气味扑面而来。
巴图猛地松开刘玄的骼膊,像被磁石吸住般往前冲了两步,眼睛瞪得溜圆。
“好!好!”
巴图搓着手在库房里打转,“这些家伙事,够老子给绿营换半副家当!”
他正搓着手打转,馀光忽然扫到军械架后露出的木箱边角。
“那是什么?”巴图猛地跨步过去,只见满箱银锭的白光直晃得人睁不开眼。
“他娘的”巴图喉结滚了滚,伸手捞起一锭银子,“这得有五百两!”
刘玄站在一旁,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巴图那样子,一看就没见过世面,应是从来没来过这墩堡,根本不清楚这靖边墩有多少油水。
靖边墩是守备大墩,不单扼着往来要道,更管着周边三里的屯田。*?{完¤??本£/神3?站! ×免??{费a阅?;e读@_
先前驻在这里的鞑子,借着屯田的由头,把堡里农户的收成刮去七成,说是军粮,实则大半拉去县里换成了现银。
这些年,严苛的重税压得屯户喘不过气,有的卖了儿女,有的逃进深山,积攒下的粮食换成的银钱,岂止这一点。
莫说五百两,便是先前那两千两,应该也不过是鞑子屯堡官没运走的零头,倭寇占了墩堡,你争我抢分了几轮,才剩下这点摆在明面上。
巴图直起身,转身看向刘玄时,脸上的横肉都笑得堆了起来。
“刘玄啊刘玄,真是老子的福将!”
刘玄语气谦和:“都是都司调度有方,属下不过是尽力而为。”
巴图笑得更欢了,“老子向来赏罚分明。你先前带十人,如今收复大墩,护下这许多家当,再当队正,可就屈才了。”
他忽然收了笑,正了正神色,朗声道:
“我升你为把总!统兵五十人,队正你自己挑,什长也由你说了算。”
巴图顿了顿,目光扫过刘玄身后的几人。
“还有!你带的这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