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纸,不少人跟着点头。
赵海耳朵尖,听见了,顿时脖子一粗:
“胡说八道!那叫审时度势!我若是被倭寇掳走了,谁来主持村里的事?”
他眼珠一转,又把矛头指向刘玄,冷笑一声:
“好啊,刘玄,你好大的威风,刚当了把总,就想搬空永安村?”
“我告诉你,这村子的地契大半在我手里,要迁,得问过我同意!”
有人忍不住喊道:
“赵里正,你那地契咋来的自己清楚!去年强占李盛家的二亩水田,还不是仗着官兵给你撑腰?”
“住口!”赵海厉声喝断。
“我是朝廷任命的里正,管着永安村的户籍田亩,他刘玄一个把总,驻军在外,也敢插手地方事务?”
他上前一步,眼睛眯成条缝:
“乡亲们,别被他骗了!靖边墩刚打完仗,尸骨都没埋利索,去了怕是要染疫病!”
“留在村里,有我在,总能想法子求官府多派些兵来。”
刘玄上下打量着这个赵海,心里有了计较。
他是后金朝廷任命的里正,不能说杀就杀,不然巴图也保不住自己。
“哦?求官府?”刘玄忽然开口。
“当初,后金军溃兵在村里烧杀抢掠,倭寇在靖边墩虎视眈眈,你却躲去了县里,那会儿,怎么不见你去求官府?”
这话像记耳光扇在赵海脸上,他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
“你,你血口喷人!我那是去搬救兵!”
“搬救兵?”周仲从队伍中站了出来,“赵里正,你跑的那天,我在村东头看见你家马车装了满满当当的细软,救兵在哪?”
人群顿时炸了锅,骂声议论声混在一处。
“对!他回来时,还假惺惺地给各家送了两升米,那米一看就是从抢剩下的粮堆里扒的!”
“他怕村民都迁走了,没人给他种地纳租,才拦着咱们!”
赵海被骂得急了,抡起拐杖就往最近的人身上砸:
“反了!都反了!给我打!谁敢再嚷嚷,打断他的腿!”
赵海的话音刚落,那几个家丁就扑了上来。
有个留着络腮胡的最是凶狠,一把揪住刚才喊话的汉子,扬手就扇。
“让你多嘴!”
他狞笑着还要再打,旁边抱孩子的妇人尖叫着去拦,被他一脚踹中腰窝,跟跄撞墙,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给我往死里打!”赵海在后面跳着脚喊。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猛地窜了过来。
接近着,便是寒光闪过。
络腮胡的手还悬在半空,脸上的狞笑尚未褪去,脖颈处已多了一道血线。
“噗嗤!”
鲜血喷涌而出,他直挺挺栽倒,抽搐两下便不动了。
刘玄握着刀,刀尖斜指地面,目光扫过剩下的三个家丁。
里正不能杀,几个恶奴还处置不得?
那三人刚才还凶神恶煞,此刻吓得腿肚子转筋,手里的短棍掉在地上,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围起来。”刘玄沉喝一声。
二十个军士应声上前,瞬间将三家丁围在中央。
不等那三人求饶,军士们已抡起刀柄,劈头盖脸砸了下去。
闷响和惨叫混在一处,不过片刻,三家丁已象烂泥般瘫在地上,只剩哼哼唧唧的气音。
赵海看着地上的尸体,脸惨白如纸。
这还是村里那个傻子,连句囫囵话都说不清的刘玄?
他怎么敢?怎么敢当众杀人?还是杀了自己的家丁?
正想着,刘玄动了。
他提着刀,一步一步朝赵海走来。
“刘把总,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赵海的声音抖得不成调,想往后缩,双腿却象灌了铅,怎么也挪不动。
刘玄却没说话,只是稳步逼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