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坤闻言,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磕。\n\i,y/u_e?d`u`.?c′o¨m`
“给你,你就拿着。”
“怎么?要我亲自把马送到你营里去?”
王媛在旁柔声道:“刘把总就别推辞了,爷的性子您还不知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她说着,给乌尔坤续上酒,眼还特意往刘玄那边飘了飘。
刘玄听着乌尔坤的话,又见王媛在旁递来的眼色,便拱手道:
“既蒙大人如此厚爱,卑职便不推辞了,这五匹河曲马,定会让它们在战场上显威,绝不负大人恩典。”
乌尔坤咧嘴一笑,端起酒杯朝他举了举,“来,满饮此杯!”
刘玄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他眼角余光扫过王媛。
她正殷勤地给乌尔坤布菜,那双眼往自己这边瞟时,带着几分讨好。
刘玄心中冷笑。
这王媛,倒是个识时务的。
知道被自己捏了把柄,便极尽讨好,昨日被百般羞辱,竟也不当回事。
如此城府,怪不得能在这佐领府站稳脚跟。
王媛既在乌尔坤身边得宠,又懂得审时度势,手里定然攥着不少佐领府的内情。
今日她捏着她的把柄,若能好好利用,未必不能在这府上里,为自己落一根针。
有了这么一个眼线,往后行事,便能多几分底气。
酒过五巡,乌尔坤已有了醉意,被王媛扶着去后堂歇息。
刘玄则与廖元来到后院马厩。~看+书′屋^小/说~网/ `无*错¨内,容+
后院,五匹河曲马威风凛凛。
个个肩高体阔,四肢修长结实,蹄甲漆黑坚硬,一看便知是能负重,善奔袭的良驹。
“真是好马。”廖元忍不住赞叹。
刘玄笑道:“牵出来吧,“咱们该走了。”
廖元应声解缰,将五匹宝马牵出了佐领府。
刚出院门口,就见王媛快步走来,手里还提着个油纸包。
她走到刘玄面前,福了福身,声音压得极低:
“一点东西不成敬意,是我亲手做的杏仁酥,路上解乏用。”
油纸包递过来时,她指尖不经意般擦过刘玄的手背,随即便飞快收回。
刘玄接过纸包,入手微沉,指尖捏了捏,便知里面不只是点心那么简单。
他掂了掂纸包,淡淡道:“王姑娘客气了。”
刘玄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张纸条,捏着一角递了过去。
王媛见状,飞快地接过纸条攥在掌心。
“刘把总慢走。”
刘玄没再看她,对廖元道:“牵马。”
两人走出佐领府大门,廖元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见王媛还站在门内,正低头快速展开那张纸条。
“你给她的是什么?”廖元低声问。
“让她瞒下王二已死之事,每月十五,以探亲的名义,来一趟永安村,实则为我的眼线。”
廖元咋舌,“你间接杀了王二,她还肯为你做事吗?”
“她不敢耍花样。?如?文`网_ -更?新·最,快¢”刘玄打开那油纸包,里面装的是白花花的银子,足有一百两。
“看,这王媛是个聪明人。”
“她清楚,昨夜那么多村民看见了,流言蜚语迟早要传开,如今能证她清白的,唯有我。”
“我若想,随时都能把她这个‘奸情’坐实。”
“但只要她懂事,我不仅能保她名声无虞,还能送她个天大的好处。”
“什么前程?”廖元追问。
刘玄拿起一块银锭,在手中把玩。
“听说,乌尔坤的正妻信佛,每月总得去县外的甘露寺烧香,一来一回要走大半天山路。”
“而如今,东乡进了倭寇,可不太平。”
刘玄指尖碾着银锭,“到那时,你说,佐领府主母的位置,会不会落在这个最受宠的妾室头上?”
廖元瞅着那一百两银子,又想起王媛接纸条时发颤的手,心中暗惊。
他当年在千总任上,官场里的弯弯绕绕见得不少。
那些明枪暗箭的阴私手段,瞧得多了。
可今日见刘玄这一手,才觉出不同。
既有雷霆手段,又留了三分余地,硬是把王媛从被动的境地,拉成了各取所需的局面。
拿捏软肋,又给足好处,恩威并施,干净利落。
廖元望着他的背影,暗自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