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就是说,够不够狗血?
她当年脑补的蛮多。
然而,萧盛霖还在等她的回答。
难道她要讲真话吗?
不!不行!她的脚趾快要抠出一座富丽堂皇、气势磅礴的皇宫了!
顾鹿溪艰难解释道:“我那时与你,还不是很相熟,所以……”
萧盛霖追问:“所以甚么?”
“所以,”顾鹿溪又顿滞在这处,她绞尽脑汁。
萧盛霖凝眸看着她,似乎要把她看穿,“所以溪溪在编甚么理由诓骗我?”
他好犀利。
顾鹿溪心一横:“我那时与你不熟对你当时说的话我是半点都不信的!你不能怪我谁让你那时候脾气那么差劲而且在肃城的时候还一直嫌我烦还抢我东西!”
萧盛霖不服:“我待你一直很好!”
顾鹿溪嚷嚷道:“你那时哪里待我好?!你对你自己有甚么误解吗?”
萧盛霖:“成婚三日回门,我怕你没面子,特地推掉所有大臣的请见,我亲自陪你回了顾府。”
顾鹿溪阴阳怪气道:“对对对,你一路上脸冷得像寒冬腊月的铁兵器,他们都以为你带着我回顾府示威呢!”
萧盛霖摊开十指,“我还亲自给你绣了锦囊,手指上戳的全是针眼,养了好些日子才痊愈的。”
顾鹿溪:“对对对,你绣的锦囊和张妙珠的锦囊一模一样,就因为这事儿我和张妙珠闹掰了,我的名声也坏了,都说我是抢了她的福才进的宫,我可真是太谢谢你了!”
萧盛霖抓住最后的生机:“云苓那小丫头煮茶难喝到难以下咽,要不是我教导她她能有今日的伶俐?”
顾鹿溪握拳重重捶在矮几上,无情残酷地剥夺他最后一抹生机。“要不是冬顺帮她挡了你的那盏茶,她身上也许就要留了烫伤疤。我都不舍得对她讲一句重话,你竟用滚烫的茶盏砸她!你还敢提?!”
萧盛霖哑口无言:“……”
批来批去,最后竟都是他的错。
他何苦啊。
顾鹿溪直接掰了竹签,“不玩了!”
萧盛霖拉住她纤细的手腕,垂眸示弱,“溪溪,我错了,你别生气。”
他认起错来,是越发的行云流水了。
顾鹿溪也不再如一开始那么好糊弄,她追究道:“你错在何处?”
萧盛霖觉得自己没错,唯一的错就是惹她生气,可他不敢说。
顾鹿溪看他这副‘我错了,但我根本不知道错在哪,死不悔改’的神情,愤然抽走手腕,“你反省,写出来,我满意了再与你说话!”
“你今晚睡软榻吧!”
顾鹿溪蹿到床榻上躺着,独留萧盛霖在窗边孤对月。
翌日,因为分榻而眠,李平川在唤萧盛霖起身的时候没有吵醒顾鹿溪,她难得睡到自然醒。
睡眠充足,心情就好。她站在临窗软榻边,捡起矮几上的宣纸,上面密密麻麻都是萧盛霖的字,可见其心绪之如坐针毡,挥毫之鸾跂鸿惊。
她粗略一数,里面有八个‘顾鹿溪’,十三个‘溪溪’,反省之词只字未见,他硬气了。
冬顺风尘仆仆而来,站立在窗外回禀道:“拜见娘娘,西郊庄子贪污有一十二人,逮捕八人已关押入狱,还有四人离京,已交由刑部下发逮捕令。”
“辛苦了。”顾鹿溪的目光从宣纸转到冬顺身上,“那些只吃不吐的,直接斩了罢。再查查他们的身家,贪污受贿又惠及家人者,连坐处置。”
冬顺拱手道:“奴才领命。”
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顾鹿溪很欣赏冬顺的雷厉风行。
“在看甚么?”萧盛霖从外间走进,站在她的身侧。
顾鹿溪把宣纸揉成一团,砸到他身上,“看你如何敷衍我。”
她的怒气隔一夜还没消。
萧盛霖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坐在软榻上,拇指摩挲着她细腻的腕肤,时而小心翼翼地觑她神色,耐心十足。
顾鹿溪想,他一定是垂钓的高手。反倒是她先沉不住气,直率问道:“你为何不说话?”
萧盛霖不知该如何说起。
顾鹿溪敛起袖袍,侧坐在他大腿上,与他视线相交,“你做那些都是为我好,只是弄巧成拙了,对吗?”
萧盛霖艰难道:“……嗯。”
“你也很委屈,对吗?”顾鹿溪循循善诱他剥露心迹。
萧盛霖抿着薄唇,低声:“嗯。”
顾鹿溪好笑地捏着他的耳垂,“那你为何不直接说呢?阿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