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拿着一支破旧的唢呐。
“你……你谁啊?”李小栓声音都抖了。
那影子没说话,缓缓抬起头,脸白得像纸,眼睛却黑得像两个深洞,首勾勾地盯着他。下一秒,唢呐声又响了起来,尖锐刺耳,像要把人的魂儿勾走。李小栓腿一软,转身就跑,可脚下像踩了棉花,怎么也跑不动。
跑回村里,李小栓一头栽进屋里,门栓插得死死的。那一夜,他没敢合眼,脑子里全是那张白脸和黑洞一样的眼睛。第二天,他去找六爷,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六爷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你小时候,是不是拿过什么不该拿的东西?”
李小栓一愣,仔细回想。小时候他顽皮,八九岁那年跟几个玩伴跑去坟地玩,翻出一支破唢呐,乌黑的竹管上还刻着花纹。他觉得好玩,拿回家吹了两天,后来被他爹发现,狠狠揍了一顿,说那是死人用的东西,逼着他扔回去了。
“那唢呐……是他的?”李小栓声音发干。
六爷点了点头:“那是他命根子,被你动了,他怨气就缠上你了。你得还回去,还得赔个礼,不然他不会放过你。”
当天晚上,李小栓按六爷的说法,准备了一只鸡、一壶酒和一叠纸钱,硬着头皮回了坟地。他找到那座坟,把东西摆好,跪下磕了三个头,嘴里念叨着:“张师傅,我小时候不懂事,拿了您的东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计较了。”
说完,他点燃纸钱,火光映得坟地一片红。就在这时,唢呐声又响了,低沉哀怨,像是在回应他。李小栓咬紧牙关没跑,盯着火堆,首到纸钱烧成灰,声音才渐渐停了。
从那以后,村里没再出怪事,唢呐声也消失了。可李小栓心里总觉得不安,夜里睡觉,总觉得耳边有风声,像极了唢呐的余音。他没敢告诉别人,只在开春时匆匆离开了南庄,再也没回来。
村里人说,那片坟地的怨气是散了,可谁也不知道,那个唢呐匠是不是真走了。偶尔夜深人静,有人路过村东头,还能听见一阵若有若无的唢呐声,像是在山间回荡,吹不尽那百年的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