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渊儿,我就知道你会查清楚,是舅父一时糊涂,你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饶了舅父这一次吧。” 他让人捧上一个锦盒,里面装着金银珠宝,“这些你收下,就当舅父给你的赔罪礼。”
谢渊站在船头,冷冷地看着他:“舅父可知,你贪墨的每一两银子,都能让三个灾民多活半月?那三个被打死的灾民,他们的母亲也在盼着儿子回家!” 他指着锦盒,“这些脏钱,你拿回去给那些饿死的灾民买棺材吧!” 柳凇的笑容僵在脸上,脸色变得铁青:“谢渊!你真要做得这么绝?我们可是骨肉相连的亲人!”
“国法面前,没有骨肉私情!” 谢渊挥手让船开,“舅父好自为之,等着朝廷的判决吧!” 船缓缓驶离,谢渊望着柳凇气急败坏的身影,转身走进船舱,将脸埋在母亲的旧帕子里,肩膀微微颤抖。天禧暁税网 首发
回到京师,谢渊径直带着奏疏走进皇宫。德佑帝萧桓正在乾清宫批阅奏折,见他一身风尘,眼中布满血丝,忙问:“谢卿一路辛苦,湖广灾情如何?” 谢渊 “扑通” 一声跪下,将奏疏高高举起:“陛下,臣有罪!臣未能及时发现亲舅父柳凇贪墨赈灾银,致使百姓遭殃,请陛下降罪!”
萧桓展开奏疏,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看到 “饿死灾民数百,打死三人” 时,猛地将奏疏拍在案上:“岂有此理!柳凇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他扶起谢渊,“卿能大义灭亲,何罪之有?这是大功!” 谢渊叩首道:“臣恳请陛下即刻下旨,将柳凇革职查办,追回赃银,赈济灾民!” 萧桓颔首:“准奏!朕命你主审此案,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三日后,朝堂之上,谢渊当众宣读弹劾奏疏,将柳凇贪墨赈灾银的证据一一呈上:硫黄墨篡改的账册、镇刑司银库的记录、盐商张茂德的供词、被打死灾民家属的证词…… 每一项证据都铁证如山。柳凇被押上朝堂,见谢渊站在殿中,目光如炬,竟还想狡辩:“陛下,臣是被冤枉的!是谢渊公报私仇!”
谢渊冷笑一声,让人抬上两个箱子,一个箱子里装着柳凇贪墨的赃银账目,另一个箱子里装着灾民们的粥棚记录 —— 上面记着每日发放的发霉糙米数量,还有饿死灾民的名单。“舅父,你看清楚,这是你用硫黄墨改的账册,这是灾民们的粥棚记录,一对比就知真假!” 他指着账册上的墨痕,“这些墨痕就是铁证,你赖不掉!”
柳凇看着账册和粥棚记录,脸色惨白,瘫倒在地。文武百官见状,无不震惊,纷纷称赞谢渊铁面无私。萧桓当庭下旨:“柳凇贪墨赈灾银,草菅人命,罪大恶极,斩立决!追回赃银五万两,发往湖广赈灾!镇刑司千户王彪、湖广巡抚包庇纵容,革职下狱!”
退朝后,谢渊踏着沉重的步伐回到都察院,将自己反锁在书房里。这三天,他没踏出房门半步,案头的茶盏凉透了又续,续了又凉,最终结了层薄冰。他就那么枯坐在案前,手里紧紧攥着母亲留下的旧帕子 —— 那帕子是母亲亲手绣的,兰草花纹早已褪色,边角磨出了细密的毛边,却仍带着淡淡的皂角香,是他从小闻到大的味道。他时而对着帕子发呆,眼神空茫得像被雨水洗过的天空;时而将脸埋进帕子,肩膀无声地颤抖,压抑的呜咽声被帕子吸走,只余下胸腔隐隐的震动。
赵勇守在书房外,看着日头从东边升到头顶,又从头顶落向西边,急得团团转。他几次抬手想敲门,都被身后的萧桓按住。萧桓穿着常服,没带随从,就那么静静站在廊下,指尖轻叩着廊柱,目光落在紧闭的房门上,眉头微蹙。暮色漫进回廊时,他隐约听到房内传来压抑的哭声,像被巨石压住的溪流,呜咽着淌过心尖。他轻叹一声,对赵勇道:“让他静静吧,刀斩骨肉,哪有不痛的?”
第三天傍晚,夕阳的金辉透过窗棂,在书房门前铺了层暖光。“吱呀” 一声,房门终于开了。谢渊站在门内,脸色苍白如纸,眼窝深陷,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但眼底的红血丝退去了大半,眼神里的迷茫被一种沉静的坚定取代。他脸上还留着未干的泪痕,顺着脸颊滑到下颌,在夕阳下闪着微光。
萧桓迎上前,手里端着个粗瓷碗,碗里是刚温好的小米粥,热气氤氲着往上冒,带着淡淡的米香。“卿受苦了。” 他将粥碗递过去,声音放得极柔。谢渊接过碗,指尖触到碗壁的温热,微微一颤,低声道:“谢陛下关怀。”
他捧着粥碗,望着碗里浮动的米粒,轻声道:“陛下,这三天臣想了很多。小时候母亲总说,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