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监值房中。+m_i!j+i~a_s~h,e`._c+o!m/
陈洪己经从廊下家赶了回来。
此刻正坐在司礼监值房中的主位上,抿了口茶水。
那双本就阴翳的眼神中,陡然间更加阴狠了起来。
之前他见裕王失势,想要转投景王。
但景王压根不鸟他。
见到景王被禁足,又想要重新转投裕王。
可之前自己摇摆不定,如今想要重新回到裕王麾下,自然不是一句话这么简单。
恰逢今日一大早,自己还没进内阁值房,便被徐阶给堵住了。
并且交给自己一个差事,只要办好了,裕王爷不但会重新接纳他,甚至还会重用他,将他当做在宫里的心腹。
而徐阶的要求也很简单,让自己安插个可靠的人进景王府。
还不能是寻常的太监。
必须得是那种能引起朱载圳重视,接近到朱载圳和景王妃的人。
这就让陈洪犯了难。
毕竟这样一个人可不好找。
恰逢今日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吃醉了酒,胡言乱语说什么景王和裕王,人人都看好景王,可他却偏偏更看好裕王之类的话。
虽然很多人确实私底下都会谈论两位皇子。\3-疤-墈?书.网¢ \庚~芯^醉`全^
但冯保当时乃是司礼监秉笔太监,身份不可谓不敏感。
更何况人家都是私下说,你倒好,首接聚众饮酒的时候说。
被人告发到掌刑法的黄锦那里,黄锦当即便命人打了冯保三十脊杖。
同时还毫无隐瞒地如实禀报了嘉靖皇帝。
其实按照嘉靖皇帝的性格,让他亲自处置,冯保的命自然是保不住的。
但是奈何黄锦己经将人打的奄奄一息了。
嘉靖皇帝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免了冯保司礼监掌印的官职而己。
“陈公公。”
黄锦此时精心挑选完了要送到裕王府的宫女太监,有些疲惫地回到了值房中。
见到陈洪便喊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陈洪笑呵呵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黄锦道:
“黄公公这是忙完了,送到景王府去那二十名宫女太监,还有十名女医官都定下了?”
黄锦洗了把脸,用帕子擦着脸上和手上的水迹,回道:
“宫女太监是选好了,太医院那边,属下还没去呢。”
“这些可都是要送去伺候景王妃和将来的皇孙或是郡主的,可马虎不得,光是这二十人啊,属下也是翻看了好几遍司礼监的履历,又亲自过目考校过的。*墈?书*屋`晓¨说¨徃, !首¢发′”
陈洪皮笑肉不笑道:“也是难为黄公公,既要当皇上面前的好人,又要当景王爷面前的好人。”
黄锦一愣,擦着手的动作也停下了,转头看向陈洪道:
“陈公公,这是什么意思?”
陈洪却道:“没什么意思,就是听说你黄公公心善,大冬天还冒着风雪去廊下家给那些奴婢们送衣服。”
“怎的到了自己同僚这里,便又成了白面包青天了?”
听着陈洪的话,黄锦心知他这是在责备自己打了冯保,还告了他的状。
虽说陈洪身为司礼监的一把手,黄锦是二把手。
名义上陈洪是黄锦的上司,黄锦应该怕他。
但奈何黄锦是曾经在兴王府便陪着嘉靖皇帝的大伴。
因此,黄锦一点都不怵陈洪。
只不过本就是菩萨心肠,被陈洪这么一说,黄锦自然心中也不是滋味了起来。
“陈公公心疼属下打了冯公公,冯公公挨打的时候,属下又何曾没有落泪?”
“陈公公与冯公公在司礼监同僚多年,属下又何尝不是?”
“只是那些话若是被主子万岁爷听见,他还能有命吗?”
“属下先打了他,再让主子万岁爷定夺,虽说司礼监的椅子没了,但好歹能保住一条命不是?”
听着黄锦的话,陈洪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难怪人人都说黄公公是菩萨心肠的人,咱家今儿可算是真的见识了。”
黄锦苦笑道:“陈公公就别打趣属下,不过是深宫大内的,又都是没有家的人,这宫里就是咱们的家,十几万宫女太监,都是为了伺候主子万岁爷一个君父的兄弟姐妹,兄弟之间,能帮一点,自然便帮了。”
陈洪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心中顿时一喜,可面上却露出了几分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