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商贾,身份伪装,最后查看交易的箱内并非军械,而是……铸造兵器的模具!
其中一套,是用来仿制神都武备司最新式的‘破风’三型箭簇!
大脑在一瞬间完成了所有信息的捕捉与分析。\d¨a?s_h,e+n^k?s′.*c^o_m+
愤怒,如同岩浆,在他胸中翻滚、咆哮!
这已经不是贪腐,不是叛国!这是在挖空大乾王朝的根基,这是在用北境三十万将士的尸骨,来换取他个人的荣华富贵!
可这股滔天的怒火,在触及侯君集那张轻蔑的脸时,又被他强行用理智的冰水浇灭。
冷静。这其中是否还有幕后黑手?
他必须忍。
回到伙房时,张猛正翘着腿,用那只刚刚递出布防图的手,剔着牙缝。
看到苏文,他眼中的讥讽更浓了。
“哟,我们的伙夫侯爷回来了?怎么,倒个泔水,还把自己倒出一身骚味?滚去把那堆马料切了,再切不完,今晚就别睡了!”
那副嘴脸,与他刚刚犯下的滔天大罪,形成了最荒诞、最恶毒的讽刺。
“是,是,校尉大人……”
苏文点头哈腰,表现得比之前更加懦弱,更加顺从,主动抱起那堆比他还高的马料,走向角落。
“他妈的!”
王冲再也忍不住,一拳砸在身旁的木桩上,整个伙房都为之一震。?8+1!k*a~n*s!h′u+.·c¨o·m^
铁牛也红着眼,死死攥着拳头,骨节捏得发白。
夜深后,三人缩在冰冷的柴房里。
“小侯爷!不能再忍了!”王冲的声音压抑得如同困兽,“那狗娘养的在卖兄弟们的命!我这就去拧下他的脑袋!”
“拧下来之后呢?”苏文的声音,比外面的夜风还要冷。
“我们三个,立刻就会被当成刺客,被侯君集的亲卫乱箭射死。我们的死,掀不起半点波澜,张猛的罪行,会被彻底掩盖。值得吗?”
“可……”
“没有可是!”苏文打断他。
“在神都,我们能用计谋,因为那里有‘规矩’。在这里,唯一的规矩就是谁的刀快。我们的刀,还不够快!要活下去,就得比他们更有耐心!”
两个铁塔般的汉子,在忠诚与屈辱的极致拉扯下,最终还是垂下了头,胸膛剧烈起伏,备受煎熬。
深夜。
苏文独自坐在柴房门口,借着冰冷的月光,处理着手上被马料划出的新伤。
一道沉默的阴影,再次“无意”地经过。
是那个独眼老兵,大伙儿都叫他老刀。
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不远处的磨盘边,蹲下身,用一块破布,一遍遍擦拭着他那柄早已看不出本来面貌的旧刀。¨小′说¢C\M\S, /已~发+布·最¨新-章?节?
刀锋在月下,泛着幽冷的光。
等老兵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苏文才缓缓站起身。
磨盘上,多了一个小小的油纸包。
他没有立刻去拿,而是静静地站了许久,确认四周再无任何窥探的目光。
回到柴房,展开纸包。
里面不是金疮药,而是一小袋治疗冻疮的特制药膏,带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他的心,猛地一沉。
金疮药,是给战士的。
而冻疮膏,是给伙夫的。
这个人,不仅在观察他,甚至连他每天在冰水里洗菜都一清二楚。
这不是单纯的善意,他被盯得死死的!
苏文的脸上,没有半分感动,只有算计。
就在他准备收起药膏时,他忽然愣住了。
药膏的底部,有一行用指甲划出的、极浅的字迹,若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小心……影子。”
影子?
是监天司萧见空的“墨影”?还是……另有所指?
他不能再等了。
他必须主动出击,将“老刀”这条线彻底激活,验证其身份。
苏文从怀里摸出一枚铜钱,用指甲在铜钱边缘一个不起眼的缺口处,刻下了一个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极其微小的划痕。
“我肚子疼,去趟茅厕。”
他抓着肚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踉踉跄跄地走出了柴房。
一个负责夜间喂马的伙夫看到他,轻蔑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低声骂了句:“废物点心,就知道偷懒。”
苏文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他径直走